第50章(2 / 2)
医院赶了出来。
陈宏恨死了。
恨郁燃、恨凌谦,也恨云瑞华。
事是他们一起干的,钱是他们一起花的,凭什么罪只有他一个人受。
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痛不欲生,狗一样残喘地活着,而她还能夜夜安睡,陈宏恨不得杀了她。
汹涌的恨意,让陈宏忘记了濒死之际那一句句懊悔又深情的“瑞华”。
白瑞华下了碗面,又把晚上的剩菜热了热依次端上桌。
她顺势坐下,看着闷声吃饭的陈宏也没说话。
前一刻扑进他怀里捶打他,又惊又喜的一幕好像是上辈子的事,白瑞华注视着陈宏,二者目光没有什么交流。
她能感受到陈宏对她的冷漠和疏远,但她同样在一瞬的情绪起伏之后,也并没有太想关心他这半个月都经历了什么。
她也不敢多想。
回来了就好,云瑞华掩耳盗铃地想着,至少他回来了,再发生什么也不需要她这个女人去承担。
和凌家的交易是陈宏决定的,嗜赌被骗的也是陈宏,她劝过的,他不听,她能有什么办法。
云瑞华紧绷的肩头微微松懈了一些,她突然有点困了。
屋檐下的夫妻各怀心思,暴雨里的筒子楼摇摇欲坠。
叩叩叩。
突然响起的敲门声,让屋内安静沉默的夫妻二人同时转头。
这道敲门声轻巧又规律,三声一组,中间大约有二十秒左右的空白。
云瑞华下意识看向陈宏,轻声问他:“谁啊?”
陈宏捏着筷子,两人坐在桌边都没有起身。
这个时间,这个天气,有谁会这么凑巧在陈宏回家的前后脚功夫找上门。
叩叩叩。
门外的人并不似陈宏那般气急败坏,等待许久之后,仍然耐心十足。
陈宏四转着目光,拖着腿握住了电视柜上的水果刀。
他站在门后,望向猫眼,并没有开门的意思,也没有出声。
走廊上站着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,猫眼只到他胸口,忽明忽暗的昏暗廊灯下,能看见男人被雨水打湿的西装肩头。
他的身侧有抹白色,但视线有限,除了勉强辨认出是个人之外,看不清全貌。
“陈先生,”大概是听到了他一深一浅的脚步声,男人开口,声线是从未有过的陌生,“凌家夫人走失了,您知道吗?”
陈宏愣了愣,半晌才反应过来,可凌家夫人走失了,和他有什么关系?
门外的人也停顿了片刻,似乎在等他消化其中的信息。
他说:“那么,还请您好好照顾她。”
说完,猫眼外的黑压压的人影离开,猝然开阔的视线里,是楼外厚重的雨幕。
陈宏小心翼翼地打开门,潮热的走廊里,一个陌生女人双目失焦地站着,从头发到衣裙都湿透了,唯有搭在肩上的外套是干燥的。
目光触及外套,陈宏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郁燃的校服。
刚把郁燃从凌家接过来时,他穿的带的都是价格不菲面料昂贵的货,就连他就读学校的校服外套,用的也是羊毛和真丝混纺的料子。
陈宏和云瑞华哪里见过这些好货,哄着骗着,把他那些衣服全都转手卖了出去。
而现在,兜兜转转,当时让他们大骂有钱人就是奢侈,压低价卖出去的衣服又转回眼前。
衣襟翻开,当初被云瑞华拆掉的,手工秀在胸口内侧的“凌叶”二字,完好如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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